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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陆)青山处处可埋骨,何须冷雨浇碑徒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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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亭去了巴蜀。

 

张凯枫御着剑,不远也不近,跟着人去了弈剑旧址。

 

巴蜀剑阁早已不存,曾经缭绕的蜃气,驻扎的妖魔,叛变的弟子,师门的兴衰,尽付茶馆书话,渔樵谈资。

 

断剑黄花叹一场,巴水青山空徜徉。

 

陆南亭立于剑上,脚下是万里长空,流云奔腾不息,弈剑听雨阁的山门无言伫立山间,苍松翠柏掩映处,雾霭轻愁弥漫生。

曾经星夜之下,阁中杀气冲霄,人魔相抗,无边业火吞噬席卷了一切,飞檐楼阁坍圮火焚,朱柱高廊碎裂成尘,八大门派之一弈剑听雨阁几欲消逝于此凡世间。

 

陆南亭远远凝视,数十年前的血似乎还洒在旧址的山石上,寸寸淅沥难干。

 

更久远之前,剑阁七星阵发出柔和光芒,弈剑七子各据其位,年轻的卓君武教授阵法机变,顺便考校年幼的弟子们弈剑听雨阁之宗义为何。

 

身形都还未长开的孩童们持剑整齐划一地答道,弈剑修身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

 

一壶酒,一柄剑。剑阁弟子秉承本心而为,出尘入世,不一而足,却终究难逃脱这万丈红尘波澜翻覆。

 

 

 

陆南亭并未进入旧阁残址。待日坠西头,垂目闭眼,遂转身向北溟行去。

 

数十载后重来,北溟依旧苦寒之地,陆南亭循着记忆找到了自己当年被江惜月推进裂隙之处。张凯枫曾言自己将其葬于不远的地方,陆南亭在附近寻觅不久,便看到惜月佩剑深插于一处岩石中,其后坟茔,便是红颜埋骨之处。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一别二十载,红颜终难见,情谊愧疚相思追念,终究一一成空。陆南亭轻抚墓碑,本以为早已断情绝爱,此刻却是百般滋味,尽上心头。

 

过得许久,陆南亭收拾心情,准备将惜月骨殖收拾,移坟天虞岛。弈剑儿女,纵然无畏身死疆场,然心中所念的,终还是青山碧水弈剑故地中那一方青竹猗猗。

 

张凯枫本远远矗立,眼见陆南亭准备移坟,忧心他伤体初愈,欲上前帮忙。陆南亭见他靠近,停下动作,轻声道:剑阁内事,不劳魔君大驾。

 

张凯枫给噎的进退不得,最终只能叹息一声,且由他去。

 

天长日久,时年累积,一个活生生的人,到最后骨殖却只得小小一坛。陆南亭封了口,怀了坛子慢慢起身,最后看一眼北溟,已是入夜,苍茫的荒野在黑夜中迷矇不清。

 

陆南亭也无休整之意,怀揣了骨殖便欲回转天虞岛。张凯枫皱眉拉住他,至少稍作休憩,陆南亭缓缓摇头,言道惜月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呆。张凯枫张口欲言,却在陆南亭的眼神里尽化作无声。

 

陆南亭让开张凯枫,往天虞岛而去。

 

 

 

此一去整整三个昼夜。中途除了几次按下飞剑于城镇村落稍作整顿外,几乎不眠不休。张凯枫沿途跟随,饶是他修为绝顶,都觉疲惫,而陆南亭功体方愈,却脸色淡然,数天赶路,与他仿佛丝毫无碍。

 

行至天虞岛,陆南亭径直去了弈剑听雨阁一处偏僻后山。张凯枫体谅陆南亭心情,等在山门处,并未跟来。当年天虞岛锁妖塔一战,弈剑精锐弟子尽殁,塔身为鲜血尽数染褐,残存弟子也风流云散不知生死,存世六百余年的弈剑听雨阁一夕覆灭。此后数年间,附近乡民无人敢踏足剑阁故地,人言阁中夜夜剑气纵横往复,有人魔悲啸兵戈杀伐之声,新长出的草木枝叶揉杂斑斑血迹,湖泊池塘涌动的尽是无边赤色。

 

后妖魔退去,又有八大门派幸存弟子于天虞岛寻找收埋三派战死之人,在剑阁中收拢了能寻到的弈剑弟子遗骸,一并安葬于后山。

 

有岛上百姓感念于这些门派平日护佑一方的恩德,也有人家中亲朋故旧入了门派不幸身死的,每年会去三大门派各自的埋骨之地洒扫拜祭,以慰亡灵。

 

陆南亭到时,后山坟茔处想是不久之前有人祭拜过,天虞岛遭妖魔涂炭,早已不复当年丰饶景象,无非薄酒一壶,数碟瓜果吃食,几柱清香而已。

 

早先下了雨,山上小路泥泞,香早已烧成灰烬,和泥水混在了一起。收骨之人无从得知这许多弈剑弟子名姓,只得立了一座孤碑。陆南亭拾去碑上枯枝败叶,将墓碑和坟茔周围收拾干净,便在近旁启土开坑。惜月衣冠冢早毁于战火,若佳人泉下有知,想必也愿安息于此弈剑英灵环伺之所。陆南亭轻轻将带来的坛子放了下去,随即顿手,闭目半晌,最终解了身上玉清剑匣,一并放入。

 

玄元至妙轩,御剑破云天。塔镇空尘靖,君南亦问仙。弈剑听雨阁传承十六代,传世五百余载,中途在他手上分崩离析,于他手中在此地重兴,又于他手里在此地消亡。

 

玉清剑匣作为掌门信物,见证门派兴衰荣辱,风雨飘摇,最终也随着剑阁一起葬于尘土,封存于世人记忆之中。

 

掩土填埋后陆南亭拜祭亡魂,低低叹息,弈剑既灭,可笑弈剑掌门尤独存于世间,妖魔未除,可叹八大门派尽已分崩离析。生者不过于这浊世间苟活,又有何面目祭慰泉下英灵?

 

 

 

不知不觉间山风暗送,细雨又起,陆南亭转身下山。此山麓半面陡峭半面和缓,陡峭一面下临巨川,壁立千仞,鹤唳长空。从前常有好风雅之士来此观日升月坠流云万丈,如今人踪绝迹,山道青苔枯藤遍布,加之下雨,泥泞难行。陆南亭于山崖延伸出的巨石上寻了一处开阔地,取出佩剑青冥立于身前,凝视剑身,淡淡道:“汝伴我三十余载,不离不弃,陆南亭永铭于心。如今尘缘已尽,汝尽可自行离开,再行择主。”

 

长剑有灵,剑气铿鸣,岿然不动。

 

陆南亭凝视半晌,长叹息一声,脸上却有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言自语道:“何必……也罢,若汝执意如此,机缘到时,或能再见。”

 

陆南亭轻抚过剑身,剑气激荡,嗡然作响,忽地长剑自行拔地而出,跃入空中盘旋一圈,径直从半空掷下,倏然没入了悬崖下方的波涛之中。

 

长河滔滔,三尺青锋没入水底,为泥沙所覆,掩去锋刃寒芒。任凭人世间甲子更替,物换星移,兀自于水底百年沉寂。

 

 

 

三月暮春将至,天虞岛地处南方,即使寒冬也难见草木零落之相,然十数年前弈剑听雨阁遭妖魔肆虐,魔气侵染之下流水凝滞木叶不发,浓云惨雾鸟兽绝迹,直至这几年方渐渐回复生机。翠微楼前重新萌发了几丛青竹,悄悄苏醒了几个竹精,不似它们那些不顾被酿成竹叶青的危险而成天优游于池中的先祖,这几只竹节看起来干瘦非常,远远看到池上石桥上走来个蓝衫的人影,便一溜烟窜进了池边阁楼外几丛单薄的竹丛中,试图鱼目混珠蒙混过去。

 

陆南亭冒细雨而来,一切尽落眼底,走近一处竹丛对着竹枝曲指一弹,竹叶扑簌作响,里头的竹精尖叫一声,立的更直了,头上的枝叶竖了起来窸窣抖动不已,努力假装自己是棵如假包换的好竹子。

 

 

陆南亭轻笑一声,也不再去闹它,缓步拾阶而上。阁楼前后通透,中间石桌石凳半倒,有棋枰覆扣于地,棋子散落的到处都是。陆南亭扶起石桌,摆正楸枰,以袖轻拂去枰面积尘。过去翠微楼二楼主靖言常常在此与君涯对弈,顺带考虑池里哪只竹精酿酒较佳。结果天不遂人愿,但凡他看上眼的竹精无不被隔壁师侄骆劲贤新收的小徒弟们给打死,于是痛心疾首之余也逐渐熄了这份心思,只于嘴上还经常念叨他的竹叶青。后来无意间得知竟是棋友君涯平日里跟新进小弟子们闲聊之余漏的底,气的靖言在两人下棋时再也不肯给对方让子。

张凯枫来时,看见他师兄坐在石桌前正往棋盒里分别放入黑白棋子,也不知他从哪里将散落的棋子捡了个七七八八回来。

 

陆南亭知他到来,也不转头,继续将手中棋子一一分完,才出声道:“魔君可有闲暇与陆某对弈一局?”

 

张凯枫默不作声,径直去陆南亭对面石凳坐下,接过陆南亭递过来的棋盒,示意对方执黑先走。

 

二人各执黑白你来我往数十手,棋盘中合围渐成,也显出二人棋风不同来,陆南亭沉稳坚毅,罕为外力所动,稳健布局下自有锋芒暗藏,伺机而动。张凯枫杀伐决断,攻守收放自如,大开大合落子中实则步步为营,谋虑深远。二人胸中丘壑尽付这方寸之间,鏖战许久盘中杀伐渐歇,已入收官阶段,然局势依旧如浮云蔽月晦暗难明,黑白棋子轮番恶斗不休,优劣数易,胜负难断。

 

张凯枫揣度局势蹙眉沉思良久,伸手去摸棋子却指下一空,转首一看,棋盒中白子已尽,空空如也。

 

张凯枫方才省起这棋子是陆南亭从附近寻回,天长日久势必有所缺失。

 

陆南亭棋盒中黑子也寥寥无几,见白棋已无余子,对所弈残局也无甚可惜之色,将手中所擎黑子掷回棋盒,出言道:“就到此为止罢。”

 

 

二人对弈至此时也有个把时辰,张凯枫见他面有惫色,温言道:“师兄数日不眠不休至此,不若先去小憩片刻?”说罢起身便欲相扶。

陆南亭不闪不避,只是抬眼看他,启唇又言:“魔君,到此为止罢。”

 

张凯枫伸出去的手一僵,心念电转,突地意识到玉清剑匣和随身长剑陆南亭都未带在身上。他在山门等候时心下渐渐难安,于是入阁中径直寻去。翠微楼中方见陆南亭时便觉不妥,陆南亭邀棋于他便也未再深思,此时方觉出心中不祥并非毫无缘由。

 

兀须多言,张凯枫心下明悟,一把扣住陆南亭肩膀,眼中显出痛苦来。陆南亭任他按着,也不言语。良久张凯枫才慢慢放开他,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师兄……”下面的话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陆南亭起身,平视张凯枫,曾经冷酷恣意的幽都魔君两眼泛红地死死看着他,显见是强忍着才能不落下泪来。

 

曾几何时,幼小的师弟受了委屈也是这副模样。有一年陆南亭被外派下山,在江南中原诸地周转奔波将近一载,方才得空回归听雨阁。拜见了师尊与师门长辈后便急急去寻小师弟,凯枫这一年抽条不少,见到他便愣住了,陆南亭三两步上前将他一把抱起,笑言不认识师兄了?凯枫一头埋进他肩膀不肯起来。陆南亭祭出给小师弟带的各色玩具吃食,过了好半晌才把人哄的抬起头来。幼年的凯枫哭的脸皱成一团,两眼红的跟兔子一样,将陆南亭的肩膀打湿一大片,后来几天一直被江惜月笑言跟个小姑娘似的。自此后凯枫更是对陆南亭时时寸步不离,生怕他师兄哪天又消失个一年半载踪影全无。

 

从此后俩人再无经历过长久的离别,直至多年前悬崖上的那个月夜。陆南亭的愧与悔,张凯枫的恨与怨,一生纠葛由此而始,又由何而终?

 

陆南亭盯着张凯枫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容,有些惘然,弈剑弟子往往洒脱任侠,他二人却是为种种外力束缚,不得解脱。他心系剑阁,顾念苍生,王朝朝不保夕各地沦陷时独力支撑门派基业,身边重视之人一一离他而去。张凯枫幼时期望长大成为真正的弈剑听雨阁弟子,却为血缘所累,种种机缘下入了幽都困于魔域,看尽人心诡谲世事险恶天道无情,最终蹈入血海身负魔君之名。二人命途相悖,数度狭途血路兵戎相见,爱恨纠缠,心绪难明,时至今日,终成末路穷途。

 

人世间风霜五十余载,艰难险阻生死离别历经凡几,陆南亭自认早已心如死水波澜难起,却在回忆起幼弟时心中生出一丝难言柔软。此世种种憾愧,倘若他生可期,则当悉数一一偿还,无愧来生。

 

陆南亭低叹一声,伸手抚上张凯枫头顶,言道:“人寿百年天定,世人旦汲汲而暮营营,却如蚍蜉微末,朝生夕死,混沌来去。生途之短长,众生莫能与争,然万物生灭有数,此乃天道轮回,无需过分介怀。“

 

张凯枫恍若不闻,堂堂幽都魔君,竟似伤心到了极处。

 

陆南亭知他现下心绪激荡难以劝解,低喝一声魔君唤回其神志,“耽溺于情徒劳伤神,岂是修行该有模样!”

 

张凯枫恍然回神,微微摇头:“师兄,我早已说过我已并非是幽都魔君,你迄今不肯再唤我一声师弟,不愿承续天命,是还在恨我当年谋划之下妖魔血洗天虞之事吧……”

 

陆南亭道:“人魔之乱,始于清浊相争。你我既无夺天换日之力,守成杀伐,无非各为其志而已。八大门派之覆,看似人力积弱妖魔强横,实乃阴阳互易,盛极而衰,清辟易于浊罢了。然我身为弈剑掌门,却不能不顾惜于门下众多弟子为此身殒。弈剑满门皆死而掌门苟活不殉,已是无忠无义天地不容,谈何承续天命继续化外逍遥修仙问道?”

 

张凯枫呆愣片刻,低头怆然悲笑两声,“天容万物地纳百川,天地自宽谈何不容?无心罢了……陆师兄,不管你是否视我为仇雠,此生此世,我张凯枫都会唤你一声师兄。”

 

陆南亭面上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后退一步道:“魔君,就此别过罢。”

 

张凯枫定定看住他,声音极轻道:“师兄,欲往何方?”

 

陆南亭投目向雨中墨晕青山,淡淡道:“天下之大,江湖浩渺,何愁无前路?”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陆南亭道一声珍重,便转身离去。张凯枫目送一袭青衫向剑阁深处而去,渐行渐远,倏忽隐没在重重掩映的苍翠竹涛中。

 

 

 

 

 

 

 

 

 

(其实就想写个掌门怎么挂掉的片段……好吧虽然没有写到不过题目就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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